畅游墨海 古雅天成

   ——林加国先生及其书法世界

作者：张本平

当今中国书法界百舸争流,对于古代传统的格局,既能入又能出,在对传统辩证考量的基础上予以突破,可谓名家辈出,而北京著名军旅书法家林加国先生即是其中极为突出的一位。他笔下的世界,是当今书法界有口皆碑的优秀作品,行笔恣肆,气象朴茂,时呈逸宕之势,无雷同刻板之弊。是吃透线条内涵律动及其技术内涵的精髓,酿造出来的书法艺术奇葩。

　　林加国谈艺自推汉魏以来古调,取法浑穆,其间金石味极为正宗。于书法史作贯通式的研究,复直溯秦汉魏晋,结体典雅考究而气势磅礴,势头来得宏大壮美,渊博淹通,格调高古。所谓工夫深,结体自稳,天资好,落笔便超。林加国的书法里传承着千年的文化积淀,肥而有骨,骨肉相济,笔势跌宕起伏,气度非凡。他集百家之长,不断开拓进取,大胆创新,形成了他独特的书风。欣赏他的书法,使人感到既新颖又厚重。

　　新时期书坛有所谓“传统书风”的继承和论争,如果说林加国是传统书风的灵魂人物,则其笔墨较同仁更加的自由洒脱,变化无端,有的笔画处置看似松散,实则出于故意,裨使间架笔画流动连贯,从断简残碑中得来的古人心曲,犹如文章巨擘化用经、史、子各种典籍,书风著实深沉,不求秀逸之表,而自出其风神高致,使笔墨生成一种浑然天成的醇厚妙味。运笔飞动,而意念丝丝入扣。

　　在汉碑上有突出成就,所谓古法,首先是秦汉精神,秦汉的浑朴与古拙,这是中国人骨子里边所固有的。这种雄浑、质朴、古拙的精神,已经化为一种营养丰厚的艺术元素。线条远非一种结构工具,更是力感的承载,蕴含在字迹之中的气象及美学眼界,均由力感体现。所谓高峰坠石、千里阵云、陆断犀象、万岁枯藤……等等,皆属对于力感的形容。是技术范畴和美学品位的最佳结合。

　　线条的运动美学,线条的运动势能,线的律动和美学内涵,综合到极致之处,就达到一种圆融,一种突破。线条运动的极致,乃是一波才动万波随,生机浩沛的生命活体。而这一切,乃由林加国书家高度的敏悟来时间完成,最终塑立线条的技术内核。他吃透此种运笔力量的涌动和节制,从而造成一种活力无穷的势能,笔力在发生位移的过程中,总有不绝如缕的动力跟随护持。

　　数十年来林先生培养了自己的两个能力:第一,驾驭毛笔的能力,也就是说让毛笔听他的话,所有的线条他都能够表现,所有的线的形态他都能够表达:第二,他运用这种线的艺术语言进行讲故事的能力,也就是把自己内心的审美感受诉之于笔墨之间,外化出来。总而言之,林加国的书法形成了用意深远、儒雅洒脱雄浑苍劲的个性语言。纵观林加国先生的书道,窃以为无法模仿复制,正在于其天赋,其丰富的表现力,宏大的个性空间,超绝的空间处理,线性律动的独在,刚柔高度融汇的天籁之音,均在戛戛独造的创造力天赋之中。

　　飞白笔法的运用不仅是带着镣铐跳舞,更是在钢丝上行走,虽说书画同源,但在飞白的纹理映射方面,则大有区分,书法飞白度的掌控极其微妙,在落笔、行笔和提笔等等过程中,其间的章法、结构形态,往往达于极处,就是辛弃疾所说的“殆天数,非人力”,功力稍有不到,即全盘毁于一旦,即出于人力,而成于天然,回落于大海风涛之气、古槎怪石之形,即天然的境界、天然的神髓。孙过庭说:“旁通二篆,俯贯八分,包括篇章,涵泳飞白,若毫厘不察,则胡、越殊风者焉。”正是这种微妙关节的形象表述。飞白虽说是传统概念,但在林加国这里,已远远不是寻常的枯笔或故意的蓄墨有限,它更是一种非他莫属的原创风格特征,一种非他莫属的秘密武器,刘熙载说:“逆入,涩行,紧收为行笔要法。”笔触的综合效应,在林加国美学境界这里,分解他的笔法的锋、侧锋、藏锋、露锋、实锋……是没有任何意义的。从他的横幅、中堂、对联等作品中,可以看出他的笔触,具有超强而又灵敏的柔韧弹力,他从技术手段悟入,从哲学启发悟出。内劲浑厚,力量很大,接手就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,如山岳威峙,如海潮磅礴。但在一番急流澎湃的力量拍击之下,更有松风古韵流贯提起,浑穆苍古,而又高逸幽雅。刘熙载《艺概》云:“书当兼备阴阳二气,沉着屈郁,阴也:奇拔豪达阳也。”此则有似太极拳,柔中寓刚,刚柔相济。一招一式,浩气充沛,观其行拳,温煦如春风拂柳,轻柔若行云流水,内里其却蕴涵着无穷的力量。林加国先生的行书、草书吸收了赵之谦用笔稳健沉着,含蓄内敛,体态安闲静穆,优雅从容。观其通篇气息,中庸蕴藉,绝无火气,而透着一股儒雅的书卷气息。他曾与我谈他的观点,认为书要写心性,书忌做作要自然。这可能是他核心的创作观,我当然也很认可赞同。因此有道友受其作品震撼,由衷感叹:林加国先生的手笔,如天上的苍鹰,矫健有力,如浩瀚的海洋,波澜壮阔。确为善鉴者之言。

　　美是自由的象征,林加国的书法实践,以及所达到的较高艺术境界,乃是他不断追求想象的自由和展开生命的渴望,包含着最为活跃的自由的要素,即一种自觉的、有意识的力,换句话说,乃是生命力最完美的诉求,线性系统运动过程完美展现,是手段和目的的高度统一,是生命意志和自由意志的艺术呈现。(本文作者张本平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、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、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、中国艺术创作院学术委员会副主任、中国书画家协会副主席、郑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、《中原书画报》总编,作家、书画评论家,是国家任命的中国知识产权文化大使,享受国家政府殊津的专家)。